不说才能走
旅行的游记总是很难写的,何况是在回来这么久以后。我不想花太多时间写成流水账。我想几下一些路上遇到的,看到的,感受到的不一样,至少有些深度的,这些或多或少改变了我的想法,即使是一小点,或是那一瞬间,后来回忆起来也会觉得那是旅行中微小的意义所在。
Metropolis
东京是个大都市,在飞机上看到的景象足以让我耳目一新,让我觉得上海都稍有逊色。我更喜欢的是东京给我的秩序感和整洁感。
在没来日本之前,每个人或多或少地在各种媒体上看到关于日本的报道,或是环境、或是那里的人。没有来过觉得那种社会体系的先进性只是雾里观花,只有当你身在其中才能感受到维度上的差距。我是在晴空塔开始这次观光的,天气好得很,天也很蓝,秋天的晨风有点冷,因为是工作日,路上的人行色匆匆。路上白领的职业着装让我感到了专业,每个人都一丝不苟地穿着白色衬衫和黑色西服,这里的背包反而比较少,不论男女,很多人都带着手提包。似乎每个人都是社会精英,标准的白领装扮甚至随处可见。路上还有上学的中学生,一群统一的校服生,男生的校服照例是西服,他们穿得尽量像一个绅士。
东京的人很多,从浅草寺到六本木,如果是去景点,哪里都不会缺少人,当然也有不少说普通话的。好在东京的人群不是那种随时让我紧张的,在东京的街头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除了涩谷。东京的人很喜欢打扮,街上的姑娘大都妆容精致,着装时髦,即使是上了年级的也不忘施以粉黛,抹去了很多岁月的痕迹。不过要小心一个人的走的姑娘,因为目不斜视地是不会注意到你的眼神。更应该小心的是自己,一不小心就会忘记旅行目的的人。
东京普遍禁烟,走在路上不用当心前面的人吞云吐雾,后面的人生生不“吸”。也许是我不吸烟,路上的吸烟区并不太多,这就苦了吸烟的人,在不多的室外吸烟区往往挤满了人,不论男女,都在那里期望寻求暂时的街头,使得兴起的烟瘾随着袅袅的乌烟飘走。
东京的人多,商店更多。我这次没有准备在东京开启一场血拼,但还是被资本主义过于充足的物质资源透支了消费欲。所以,如果要买东西,那需要比逛街更多的时间,在这里总能找到自己想要的,除了时间。如果真的要逛商店,务必预留更多时间。
东京的交通是另一个让我惊叹的地方,在这里只要有JR 和地铁可以方便地抵达任何地方,早就听说过东京交通复杂,但谷歌地图让我并没有遇到什么麻烦,东京地有轨交通线路地准确性和时效性是很强的,这方面信息也很透明,谷歌地图上地数据几乎不会出错,即使不借助其他设备,地铁里的换乘指引也足够完善了。
演唱会
看Paul 的演唱会是我东京之行的充要条件,并不是一时冲动做下的决定,看Paul 的演唱会是我由来已久的心愿,这次我选择了Do it now。
第一天的行程就很紧凑,我是在演唱会开始前一个小时才到演唱会地点东京塔,那个时候已经人山人海,想去买点纪念品但排队的人已太多,便自己选择了进场。门票是很迟才买的,因为知道Paul 要来日本的消息比较晚,只能庆幸还有余票,虽然是特等票,但位置不太妙。
这是一场期待已久的演出,很难想象我在看一个爷爷辈的艺人的演唱会,这是个声音穿越时空的故事,在坐的日本人显然比我更激动,很费解他们几乎能为Paul 唱的每首歌配上手打节拍,但我也没能免俗地拍起了双手,甚至假装歌词都会唱。显然很多上一辈地人都是披头士地粉丝,坐在我左边地一对老夫妻,妻子显然比旁边地丈夫更享受,而男的则不时拿出DV来路线,但往往被前面两个极度狂热地中年人打断,因为他们除了拍手,还会大叫。在我右边则是一个中年妇女,似乎是和她闺蜜来的,也很享受这场演唱会,有些歌词她也会唱。
照例A Hard Days Night 作为演唱会的开场音乐,被我解读为这次巡演主题Freshen Up 的一种呼应,这首源自同名电影的歌曲,随着钟声敲下,旋律响起,全场沸腾,拍掌声应声而起。保罗略带沙哑的声音还是欢快的味道,这个年龄还能开全球巡演已很满足。歌曲一旦写下,便开始了流传,那些4、50年前的歌,在今天依旧悦耳,只是台上唱的人以从少年变成了老人。
就像在Beatles时期那样,Paul 还是会在没首歌都唱完后给大家说Thank you. 唱了很多的,Beatles的,Wings的,自己的,Lennon的,Geogre 的,那些由她们打开的一个时代,一个蓝图,现在由他来发扬,他还在发挥自己的余热。不难理解为什么他还在发新专辑,他们对音乐的追求是纯净的,我喜欢Paul 的歌因为 only he always singing like a boy, 这是网易云音乐里面某首歌下面有人留下的一条评论。我想大概他心里还住着一个男孩,就像很多未曾长大的男人一样,岁月雕琢但心里要留下一些纯粹的执念。也许很多人都会这样。
Beatles 的歌总能引起最大的爆点,唱Wings 的歌却让我对他和这个乐队有了新的认识,我能想到那是在披头士刚刚解散的时候,即使心里还有阴霾,但还年轻,在Wings 意气风华、激昂青春依旧创作了许多杰作。披发当风,鼓琴而歌。那个时代远没有结束,在他的心里可能和披头士一样伟大。
Here Today 是写过Lennon 的,这首歌全场没有欢快的节拍,大家听着他一个人的声音,就像是听着他对着昔日故有的倾诉,然而昔人已逝,更与何人说,正如歌词所写:Now you are in my song.
到了Hey Jude 是全场的一个高潮,这首曾经在伦敦奥运会开幕式上表演过的歌曲每次都能让全场沸腾,而老爷子每次都不厌其烦地指挥全场地大合唱。最后,照例是Abbey Road Melody, Golden Slumbers/ Carry the Weight/ The End. 是我非常熟悉的组曲,也是披头士历史上伟大的一个篇章,不能是从专辑意义上的还是披头士生涯里面。The End 代表结束,披头士的终结,但对于他们四个人来说也是另外一个开始。每次听这个组曲都有一种力量感鼓励着我,就像是最后一句如诗般的歌词And in the end/ the love you take is equal to the love/ you make. 简直是宇宙箴言。使得一切都是可以接受的,那些不可以接受的是该结束的。
最后,和我右边那位女粉丝用英语简单的寒暄之后便退场了。沙扬娜拉 Paul.
新宿
东京的二天,闲逛。假装成新海诚的粉丝,追随《你的名字。》和《言叶之庭》的脚步,本来是想顺便寻找红叶的,但东京的红叶季还没到来。好在新宿御苑有些梧桐树,也是美极了。
虽然赏红叶应该要到晚秋,但新宿御苑应该春天来,才能见到隐约雷鸣那种场景,翠绿的柳枝几乎坠入水中,倘若风雨亦来,或许有那么几天柳叶戳破同样翠绿的水面,水珠从叶片下滑落,泛起阵阵涟漪,但不知雪野小姐是否留此地。
东京的夜
除了第一个晚上,晚上的时间总是不好安排的,而且旅行人的晚上总是短暂。
涩谷是最后一天晚上才去的,人实在太多,商店也多,这可能是世界上最繁荣的商圈之一了。
走在这里的步道有点压抑,到处是密不透风的人墙,每个店都欢迎你,但我并不想久留。
后面还去了银座,银座商城在8点30已经打烊,只好在外面欣赏街景了。
反而是比较享受前一个晚上,从表参道走到六本木,在屋顶的Skyview Deck看了东京的夜景,站在护栏旁边,发现晚上尤其痴迷这个城市。
在上面呆了二十分钟才下来,去TOHO 影院看了本年度东京电影节的最佳影片
之后,去了传说中的Abbey Road,当然不是伦敦那条街,而是东京的一间酒吧,这里有一只麻雀鸟乐队驻场,专门翻唱Beatles 的歌曲,由于恰好是Paul 来日本开演唱会,这几天也开了专场,只唱Paul 的歌,发现Bluebird 很好听。
不知道是专场需要提前预约的,问了服务员已经没有位置了,不甘心,问下能不能站着,服务员进去看了下说可以,但服务费和门票费照收。只好交钱在后面站了一会儿,好在后面有了座位。喝的什么味道完全没印象了,但翻唱的水准还可以,还没有这么近的看一次表演,前一个晚上的遗憾稍微弥补了一点,在这里依旧是大叔大妈们的主场。
东京的夜是鲜艳的,街上的热闹就像永远不会消失,从表参道的街灯第一次亮起到最后一个从六本木的酒馆出来的酒客爬上了凌晨的计程车。大城市的晚上永远不缺少热闹。夜夜笙歌就像是盖茨比的庄园,而有些人只在河岸那边看到闪闪绿光。
东京折叠
东京是一个去了就让我后悔的城市,我曾幻想过各种城市的繁华,也曾在去过后就觉得失望。我也憧憬过东京的繁华,来到都竟是失落,这个城市美好的样子超出了我的想象。我不是追求热闹的人,但大城市的好处就是,她能容忍各种各样的人存在,在东京总能轻易找到让自己驻足的角落,总能抓住那一美好的瞬间,我想这就是一个城市的质感吧。
再会吧,东京。时间有些匆忙,这是我最难忘的一次旅行。些许遗憾,最遗憾的也许是没有见到新垣结衣的海报吧